卷一只钢笔睡觉

我一直都试图去理解言语、思绪、想法、观点,这些东西以及它们背后的成因,很多人的,各种颜色的,我一直想去理解,然后发现没有办法,也不甚有意义。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之类的道理,耳熟能详,不同的人生经历、教育背景、天生禀性、时代格局、所遇和所求,定然是不甚相同的,但我以为互相磨磋总不会差得太多。我好像又错了。

譬如我的母亲,今天我忽然不想用“妈妈”这个词语,我的母亲,时常会说,“你说为什么范冰冰这种人会拿奖呢?还影后呢!我就没看过她演过什么东西,整天就搔首弄姿,长得一副妖精样,是潜规则吧?是了,她那种人,肯定就是潜规则了!”
我心里想,《观音山》、《苹果》、《我不是潘金莲》,她演过挺多的,哪种人?是美人;那不是搔首弄姿,搔首弄姿也不是贬义词。

或者说,“嗯你涂这个浅色口红挺好看的,裸妆才好看,我最讨厌那些什么大红唇了,妖得要死,不知道勾谁呢”
我心里想,我用浅色是因为我喜欢,我觉得别人涂重色也很好看,如果世界上有个词语能简要概括美,那应该会是“不拘一格”了,否则呢?巴黎为什么浪漫?异教徒和圣战士为什么能和平共处?没有妖,建国好多年了。

或者说,“你要买吊带衫?单穿?那哪里好看,露那么多给谁看!恶心死了,我最讨厌那种女人”
我心里想,我是一个摆件,一个玩意,一个东西,我在此刻被物化,与生俱来有一种使命就是供人观看,没有思想,我被装在容器里,这个容器的形状是被叫做“别人”的人们一人一脚踢出来的。
我艹。

还有很多,很可怕的话,我不能一一记住,这些话也通常不能构成聊天,以前我试图去争辩,后来发现无用,这些东西就像血一样流在身体里。所以现在就是听着,听不下去就躲着,面无表情的。孔子说孝的最高境界是对父母时刻地和颜悦色了,我如今有些明白,因为真不容易。
我也明白母亲本身是个普通的人,没有大善也没有大恶,一辈子也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人的事,抛开这些观点,是个好人。很多人,中年人,和她一样。对某种东西,某件事情,或许是国家大事、体制、娱乐圈、富人阶级、同性恋、新生事物、网络选秀……抱有奇怪的成见,也自认为很有道理,靠着这种道理慢慢地活下去。

写不下去了……我为什么排斥[伪女权],我为什么一再强调[善意],我为什么对自我做永不停歇的修正,我为什么对[自由]致以最崇高的敬意,又为什么将[规矩]端正地放在心里……
我依旧排斥,对任何事情不从尽量为善的角度去考虑;我依旧坚持对错没有绝对,尺规不该一统,但尽量为善吧……不知道在写什么……反正就很难受,尽量为善吧……
不知道在写什么……

又要拖到明天了,今天没有序号可发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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